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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預言師奧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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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銀龍王?”許久,哲少輕輕問道,又伸手抓住銀龍王的龍角,生怕它會跑似的,“我們這是在現實世界裏嗎?”

“是。”銀龍王的聲音粗重而平靜,“剛才夜羅把我們送到了幻境裏,我們雖然感覺是無比真實的,但實際上也都是假象。即使知道這些,我們也無法改變幻境的規則,只能按照夜羅的控制,不,不能說完全控制,起碼思想還是自由的——而且,我們在現實中也有了契約。”

“那麽,在幻境中締結契約,卻可以帶到現實中來?”哲少看著銀龍王,“對了,銀龍王,你為什麽不早說契約的事,我們早簽定契約,不就可以並肩作戰,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了嗎?”

“唉。”銀龍王避開哲少的目光,低頭嘆息道,“我的力量在來的路上已經消耗了許多,現在才勉勉強強達到王級……”

“哎呀,這怕什麽!”哲少走到銀龍王面前,蹲下身輕輕撫摸它的龍頭,“哪怕你的等級連普通級都不到,我們之間的感情,可是無法比擬的!你再弱,我也要你做我的守護獸!”
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銀龍王的語氣又開始變得冷淡,哲少知道它肯定又在隱瞞什麽了,“我曾經與我龍族的夥伴立下盟約,一輩子不屈服於任何人,做一只‘自由獸’。”

“龍族?可是你那些夥伴都不在了啊。”哲少輕聲說。

“沒錯,是不在了,但我們的盟約是不能破壞的!”銀龍王站起身,從哲少身邊繞過,向前走去,“夜羅把我們送到金字塔內最神聖的法老王墓室來,就證明,這裏一定是魔靈碎片的埋藏地!”

“銀龍王,我搞不懂,夜羅那個家夥是四大魔君之一,他不是壞人嗎?那他為什麽要幫助我們?還是像他說的,他本意並不壞?”哲少跟在銀龍王身後問道。

“誰知道呢。既然到了這裏,我們就四處找找魔靈碎片吧。”銀龍王說著,開始四下張望。

“別看了,這裏除了一具開了蓋子的棺材,別的什麽都沒有。”哲少向法老王的棺材走去。

“難道魔靈碎片會藏在棺材裏這麽不保險的地方?”銀龍王走過來,將龍角靠近棺材。光芒照耀下,花崗巖石的棺材裏空無一物,散發著奇怪的潮氣。

“什麽都沒有?”哲少的目光來回在棺材裏掃了幾圈,又擡起頭來望望。法老王的墓室其實並不大,除了刻滿古老的埃及文的墻壁和法老王的棺材外,就是一條直通到塔外的通風道。

“誒?銀龍王,你說,魔靈碎片會不會在通風道裏?”哲少突發奇想。

“通風道?”銀龍王擡起頭來,走到那黑暗的見不到光明的通道口,“我來試試。”說著,角上一道細細的白光線貼著通風道的內壁射出,消失在了黑暗裏。

不到一分鐘,那光線便飛了回來,回到銀龍王身體裏。銀龍王搖了搖頭,道:“沒有發現任何能量反應。”

“通風道裏也沒有?要不,我們順著通風道走出去看看?”哲少提議道。

“不會的,出了通風道就是金字塔外頂端了。”銀龍王蹣跚著又回到法老王的棺材旁,“我想,絕對沒這麽簡單。這棺材裏,必定有蹊蹺!”

白光再一次照射到花崗石棺材中時,觸碰到了什麽東西,反射出淡淡的金光。銀龍王往棺材內一看,一張金色的符正躺在棺材內,符上的金字閃著點點晶瑩的金光,那金字不像古埃及文字,倒像某種佛門字符。

“咦?剛才明明沒有這東西啊!”銀龍王急忙把哲少叫過來,“你看!”

“哦,憑空出現的?”哲少伸手去抓那符,被銀龍王阻住:“等等!不要輕舉妄動。”

龍角中發出一個小小的淺白色能量球,將金符包裹起來,緩緩向上升,飛出了棺材,懸浮在空中。

“這……到底是什麽啊?”哲少湊近能量球去看金符,金符一離開棺材,符上的金字便失去了光彩,變成了暗淡的灰色。金符表面的金色也開始褪去,露出破舊的鐵灰色表面。
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哲少好奇地看著金符。表面的金色全部消失後,開始逐漸腐爛,一部分一部分地開始脫落,最後化成一堆液體。液體觸碰到能量球,能量球竟化成一團蒸汽,消散了。粘稠的液體滴在地上,哲少和銀龍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。

“唉,不愧是金字塔啊,這裏的怪東西簡直太多了。”一道光波從銀龍王龍角中射出,啪地一聲將地上的液體打散。

“還是沒有魔靈碎片?那我們……”哲少話說到一半,突然停住了。只見,噴灑到每一處的液體都開始蠕動起來,漸漸膨脹,形成一個手拿魔杖的綠色巫師,拖著身體向哲少和銀龍王這邊靠過來,凡是走過之地,都留下一道長長的綠色痕跡。

“天啊!”哲少驚叫一聲,急忙拔劍。不過這些巫師並沒有進攻他們,在距離他們五六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,將手中的魔杖舉到身前,低聲吟著什麽咒語。

巫師們的動作,讓哲少想起了故事中用咒語來攝人心魄的故事,他和銀龍王的警戒性頓時提升到最高。但出乎意料的是,足足等了好幾分鐘,那些巫師還是在不停地念著咒語,周圍什麽都沒發生。

“為了不讓別人隨隨便便地取走魔靈碎片,天元宇宙的祖先們設計了一些障礙。”銀龍王低聲道,“但是這些障礙決不會隨意濫殺來者,它們會分清來者到底是善是惡。”

果然,銀龍王話音剛落,前方最大的那一團液體迅速凝聚起來,化成一個比其他巫師要大好幾倍的巫師。大巫師飄到哲少和銀龍王面前,竟然開口說話了:“是夜羅大人允許你們來的,是吧?”

“是。”他倆齊聲答道。

“呵呵。”巫師怪異地笑著,扔掉了手中的魔杖,身體也開始蛻變,由一團液體變成真正的人體,成了一個白衣人。四周的巫師們見了,紛紛化作一灘液體,潛入地下。白衣人背過身去,對著石壁感嘆道:“時光,真是世上最強的利器啊,如今千百年過去,當年的朋友們一個個入土,只有我,還能夠保持原來的模樣。”

“什麽?!難道您是——”銀龍王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訝,隨後是敬畏。

“我就是那幾個天元宇宙祖先中的一個,也是參與過天元宇宙第一塊魔靈碎片制造的起誓者。”白衣人不緊不慢地說道,“呵呵,所謂的天元宇宙祖先什麽的,根本就不存在。宇宙是由星辰的變化而慢慢形成,那麽,人類也是由千萬生命的變化逐漸形成的,人類的祖先就是世間萬物。”

“哇,好深奧哦,雖然有點不切現實。”哲少自言自語地咕噥道。白衣人聽了,笑笑說:“那個時代,人們甚至沒有星球和宇宙的概念,能想出這些,已經非常不錯了。”

銀龍王瞪了哲少一眼,走近白衣人,俯身道:“晚輩是龍族第五代龍王銀龍王,敢問前輩名字叫什麽?可以說說前輩那個時代的事嗎?”

“哈哈,當然可以!”白衣人笑道,“既然是通過夜羅大人同意的人,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呢?”

銀龍王和哲少再一次面面相覷。這個夜羅到底是怎麽回事,他不是喜歡將無辜的人變異,成為他魔羅地獄中的一員嗎?既然那樣,還不算是壞人?他倆徹底迷糊了。

白衣人深吸一口氣,開始了漫長的講述:

“我的名字叫奧羅,出生在與古埃及王國建立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小國家——帕蒂拉王國。帕蒂拉王國是一個小得很不起眼的王國,國家面積只有古埃及王國的五十分之一不到,全國只有幾百個國民。但我們從不計較,每個人都生活得很快樂。在帕蒂拉王國的人民眼中,我是一個神奇的孩子,因為我從小喜歡研究國家制造出來的古物,甚至隨便拿出一樣物品,比如說陶瓷瓶、一把生銹的寶劍什麽的,我都可以編出一個關於這件古物的奇幻故事來。這時的人們幾乎沒有什麽想象力,因此,他們將我的話信以為真,人人都說我是‘神的孩子’,真的把我當神一樣款待奉承。

“長大後,我更喜歡研究‘世界’和‘生物’,幾個月後,便得出了星球和宇宙的結論。由於帕蒂拉王國的人們都信奉我,所以都對我的話深信不疑。正當我開始研究‘生命’,試圖探尋人類的由來時,遠方傳來了古埃及王國即將攻打我們國家的消息。原來,霸道的古埃及國王認為整個沙漠都要是他的領地,聽說沙漠邊緣還有這麽個小小的帕蒂拉王國,即刻下令,馬上滅了這個討厭的小國。

“聽說消息之後,人們紛紛讓我快離開這裏,去沙漠外面的世界。他們說我是神的孩子,一定會有辦法救帕蒂拉王國的。我不禁笑了,我如果有這個能力,直接滅掉古埃及就可以了,何必這麽麻煩呢。我不想離開王國,但他們硬是推著我,將我推出了沙漠邊界。沒辦法,我只好背井離鄉,但我不願意離開沙漠,便在沙漠邊緣流浪,同時躲避著古埃及的追兵。幾個月後,整個沙漠都成為古埃及的領地,我偷偷地回到了帕蒂拉王國原來的領地。那時,那裏還是一片廢墟,古埃及國王還沒有重建帕蒂拉。

“我走進廢墟裏,試圖尋找帕蒂拉的國民,但連一個人都沒看見,甚至連戰爭的痕跡都很少很少。古埃及士兵一定已經清理過戰場了。我挖開一座廢墟,想找找有沒有殘留下來的古物,挖著挖著,突然發現了一個圓圓的東西,我把它拿起來,背面刻著‘星之羅盤’四個大字。我當時欣喜萬分,認為那絕對是一件珍奇的寶物,翻來覆去地看了它好幾遍,便把它收了起來,當晚就在帕蒂拉王國的廢墟城裏過夜。

“夜晚,我難以入眠,就把星之羅盤拿出來,借著星光觀看。沒想到,羅盤上射出一道奇異的光,頓時,周圍的景色全都變了,我仿佛置身在星空中。星之羅盤浮在我面前,顯現出幾行字:

以汝之力,必將成神,尋覓賢者,可鑄聖器。

“我又驚又喜地將羅盤拿回,這整整一個晚上,都在回想羅盤顯示的這十六個字,好不容易懂了個大概。於是,第二天,我便啟程,去找羅盤中所說的‘賢者’。我有一種預感,他們就在這沙漠上。”

說到這裏,白衣人停了下來。他看看銀龍王和哲少,苦澀地笑笑,道:“自從擁有了星之羅盤,我就有了能夠預知未來的能力。當然,有時候,這也並非是什麽好事。”

白衣人奧羅沒等哲少和銀龍王插上話,便又接著向下講去:

“在我找到所謂的‘賢者’之前,星之羅盤再沒有給我任何提示。我風餐露宿,一直根據自己的感覺向前走著,從沙漠的這頭走到那頭,走到一個已經被古埃及廢棄的小城市。

“我走進城市去,轉了一圈,只看到一個草垛旁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在談論著什麽,我不由自主地向他們那邊走過去,同時無意中掏出了星之羅盤。突然,星之羅盤發出刺眼的光,將我和那幾個人全都籠罩在了一片星光之中。星之羅盤再次啟示我和他們,我們幾個在一起,一定可以鑄造出傳說中的‘聖器’。

“他們是五個人,加上我就是六個,從這以後,我開始跟他們交流,聽說他們正在研究一種叫‘魔靈球’的東西,可以吸收魔力,儲存魔力。

“不知什麽時候,我們的事情竟然被古埃及國王得知了,他便從主城出兵,準備將我們抓回去。還好主城離這裏較遠,需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趕到這裏。事不宜遲,我們準備現在就開始研制魔靈球,也顧不上還缺少什麽材料了。

“研制魔靈球的過程中,我並沒有參加什麽主要的工作,我只是擔任放哨之類的職務,星之羅盤也再不給我啟示了。他們有的人也說,其實制作魔靈球根本就不需要我,有了我反而給他們增添了麻煩。他們的老大對說閑話的人不理不睬,對我也是不冷不熱的。

“最後,由於魔靈球制造過程中的小小失誤,魔靈球制造失敗了,只造出了一塊小小的魔靈碎片。而同時,古埃及的軍隊也趕到了,我們所處的地方已經是沙漠邊界,沙漠外是一個封死的山谷,我們無處可去。沒想到,那平時對我冷漠的老大竟然慌忙將魔靈碎片塞到我手中,說,拿著它走,你承載著未來的希望。然後,五個人像當初的帕蒂拉王國一樣把我帶進了一個密道,硬是將我推了出去……”

說到這裏,奧羅哽咽了一下,轉過身來,蒼白的面孔毫無生氣,但臉上還是堆滿了微笑:“帕蒂拉王國的人民和那些‘賢者’,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處處護著我,有可能……是因為我手上的星之羅盤的原因吧。”說到這裏,他嗤笑了一下,“也難怪,我這一生,本就註定是不平凡的啊。上天讓我懂得這些,一定不是平白無故的。”

哲少盯著奧羅的眼睛,目光炯炯:“原來這片沙漠上還有這麽一段歷史?而且——前輩能活這麽久?莫不是神仙轉世吧?”

銀龍王又瞥了哲少一眼,不過這次並沒有帶著怒意。它也起身望著奧羅的眼睛,輕輕問道:“前輩……可否讓我們看看那星之羅盤?”

“哈哈!”聽了銀龍王的話,奧羅爽朗地笑了,“當然可以啦!不僅僅是星之羅盤,連魔靈碎片都是你們的!”

“什,什麽?!”銀龍王驚得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蹦出來,“魔靈碎片那麽寶貴的東西,前輩要免費送給我們?”

“廢話,難道我說的話你還敢質疑嗎!”奧羅不滿意地喊了句,“不要叫我什麽前輩,叫我奧羅就可以。”說罷,擡手清了清嗓子:“聽著,我之所以對待你們兩個這麽好,也不是沒有理由的。經過夜羅大人的審查,以及星之羅盤的預言,我斷定你們就是這枚魔靈碎片的主人。至於這星之羅盤,只有我能夠使用它,別人都無法開啟預言。好了,我沒多少時間了,魔靈碎片,就先交給你們了!”

奧羅伸出右手,一塊淡藍色微微閃著熒光的碎片安靜地躺在他掌心。銀龍王一看到神聖的魔靈碎片,猶如被魔力吸引住,控制不住自己的失態,伸出龍爪向魔靈碎片抓去,卻冷不防被哲少搶先一步奪走了。銀龍王趕緊靠到哲少身邊,他倆的瞳孔裏映著忽明忽暗的藍色,心中不由得想道:前面歷盡千辛萬苦,最後魔靈碎片竟然就這麽輕松地交到了手上!

他倆如癡如醉地觀賞著魔靈碎片時,絲毫沒註意到,奧羅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。突然,腳下的巖石地面劇烈地晃動起來,哲少忙緊緊地握住魔靈碎片,整個金字塔突如其來地整個一震,哲少迅速抱住銀龍王,才沒有摔倒在地。

“不好,金字塔要崩塌了!”銀龍王催促哲少跨上它的背,拼盡全力在搖晃不止的石室中站住腳,緊盯著快被頭頂落下的碎石堵住了的通風道,大吼一聲,全身散發出銀白色的光芒,展開雙翼,沖開了攔路的石壁,徑直向金字塔外飛去。

“嗚啊!”就在銀龍王飛出金字塔內的那一刻,整個金字塔轟的一聲崩塌了,塵土沖上了幾百米的高空,滿眼一片黃色,銀龍王不敢在這裏多停留,瘋狂地扇動龍翼,已顧不清方向,只顧一味地向前沖。

不知飛了多久,或許是銀龍王沒勁了,有可能還是什麽別的原因,銀龍王一頭從高空中紮了下去,狂風如尖刀般劃過哲少的臉龐,疼地他直叫喚。

還好,著陸地並不是想象中堅硬的土地,是一片河流,可能是地球上唯一沒有幹涸的水源了。銀龍王緊閉雙眼,撲地一下紮入了水中,濺起沖天巨浪。

“啊!”冰涼的河水透進龍骨,銀龍王好像從夢中驚醒一樣,還沒搞清楚是什麽情況。這時,腦海中傳來哲少抱怨的聲音:“餵,銀龍王你到底要幹什麽啊,快把我弄出去!”

“哦哦!”銀龍王這才有了一點反應,也顧不上去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麽,用爪子輕輕抓起在河水中奮力往上游的哲少,躍出小河,站在了岸上。

“呼呼……銀龍王你剛才到底怎麽回事,你瘋了嗎?”哲少邊甩著身上的水邊指責道。

“剛才?剛才我怎麽了?我只記得我奮力沖出金字塔後,金字**塌了,視野裏全是黃沙……”銀龍王顯得一副迷茫的樣子。

“然後你就像瘋了一樣沒命地往一個方向飛,飛到這河上空,就一頭栽了下來!”哲少沒好氣地說道。

“有嗎?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——等等,哲少你快看!”銀龍王敏銳的聽覺察覺到天空中正傳來呼呼的風聲,擡頭一看,一個黑色的東西正翻滾著朝他們這邊墜落下來。

“那是什麽?”哲少也擡起頭來,問道。

“好像……”銀龍王瞇起眼睛,“是一艘正在往下墜的飛船!”說完,又富含深意地看了哲少一眼。

“飛船?”這荒涼的地球可是好久沒有出現過飛船了,聽到這個好消息,不顧全身還濕淋淋的,輕盈地躍上銀龍王的龍背,“想辦法穩住它,別讓它墜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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